《雙文開講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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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拉蘆比ê大街

作者 王貞文 譯 2006.03.12

克拉蘆比故事之四　(Das Bombardement der Stadt Kralupy)　

查枯濫斯基河溝
是城內毒瘤　臭bong-bong
連天公伯á mā看bē落
洗碗水尿水流入來
溝á邊ê住民將
破鼎破罐tàn落溝
In tau死貓放水流

乞食伯á「拍拍漢」(Paplham)
醜怪散赤　gín-á lóng驚
Kui年thàng天tī溝邊垃圾堆
拾(khioh)浸過汗水kap目屎ê破布
留落血跡ê舊衫
Chiah-ê物件hō͘人來放sak
為tio̍h消除一kóa記憶
乞食伯á tī水溝內
Mā會koh順sòa來洗腳

當克拉蘆比起大橋
臭水溝tio̍h hō͘人蓋起來

總是自從水聲無koh
響tī石頭縫
河溝邊ê樹á頂
鳥隻mā無koh唱歌lah

克拉蘆比ê大道
Tùi禮拜堂出發，經過廣場
經過冊店
─我iáu ē-tàng看tio̍h冊店櫥窗
裡面反照出我少年時代ê面─
直直通到河溝邊

聖體節大家迎鬧熱
教區神父chhōa遊行
Mā是行tī chit條路線
神父有白色ê華蓋相tòe
擦kah光光光ê皮鞋
無情踏過少女親手所挽
為他來掖ê花蕊

我頭殼內填滿滿
鍍金ê計畫kap詩歌
沿路行沿路唸歌
將我欣慕ê腳步
客客氣氣獻hō͘ chit條大道

我ê朋友思霸是演員
愛tī冬天khiā tiàm巴拉期橋頂
算看河裡天鵝chhun幾隻
一世人我無去計算
無算天鵝　日子　暗瞑
Iá是金錢
今我ê日子充滿數字
總是hit當時　我tio̍h去算什麼？
Tio̍h去算雨有幾滴？
抑是算我ê心弦
親像chē-chē詩人所描寫？
我渴望ê手指頭á無經過算計
直接就將詩句來挈

是m̄是tio̍h算chim嘴ê有幾pái？
可惜hit當時iáu是真稀微
Tio̍h來算看少女pháiⁿ勢ê笑？
是ah！笑容一蕊疊一蕊
直到風將in吹散

中晝ê鐘聲若響
我就會緊緊走tńg去厝
Kui下晡流汗phah打拼
寫詩

河ê hit-pêng岸
是詩人哈列克出世ê所在
他若是戀愛起來
就ē-tàng輕鬆tùi手ńg內
Hàiⁿ出一首一首ê情詩

愛情mā tī我ê人生路出現
Khiā-tī愛情ê戶碇
我留落ê信息是：
我知我ê詩句無精采
妳讀ê時　我tī妳面前懇求
M̄-thang對我生氣

我用銀色ê帶á縛(pa̍k)一蕊玫瑰
妝扮我簡單ê詩歌
妳ê嘴唇若是輕輕觸tio̍h
Tâm-tâm ê花蕊
妳就chim-tio̍h妳家己ê súi

前一工我去挽花ê時
紅色花瓣展開chiok美妙
Hō͘我感動kah起ka-lún-sún
總是我tio̍h先將一片
污穢ê煤炭屑á tùi花頂
吹走

塞翡特Jaroslav Seifert (1901-1986)